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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國際電影節:有「上海」,缺「國際」

瞿曉2008年6月23日

第11屆上海國際電影節周日(6月22日)在上海大劇院落下帷幕。從總體看,上海國際電影節星光暗淡,參賽影片品質參差不齊,更像是一個上海本地的文化事件,而不是一個具備國際影響力的電影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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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節主席王家衛和夫人圖片來源: DW

作為中國最具影響力的國際電影節,上海國際電影節已躋身世界九大A級電影節的行列,但是本屆電影節卻表現出明顯差距。號稱有三百多位嘉賓走上開幕式的"愛心紅地毯",最後記者們等來的大多是些陌生的臉孔,仔細詢問,才知道很多都是上海本地的電視劇演員,作品在上海本地也許頗有影響,但是放到整個中國,也就寥寥無名了。讓人非常疑惑:這到底是上海電影節的開幕式還是上海電視節的閉幕式,為什麼走紅毯的那麼多人這輩子都沒有和"電影"發生過任何聯繫?

Das 11. Schanghai Filmfestival China
開幕式的愛心紅毯現場圖片來源: DW

組織得不專業

上海電影節沒有重量級的國際製作參賽參映,甚至在開幕前一天的晚上11點,才通過簡訊通知記者,原定次日早上放映的開幕影片《築夢2008》因故取消,此時距原定的開幕影片放映時間只有10小時!此後,活動的更改更是家常便飯,記者一開始拿到的日程表形同無物。

上海電影節的主席在揭幕前不到半個月才最後敲定為王家衛,這也使評委主席團有了兩個半中國人:王家衛、陳沖和霍建起,顯得很不那麼"國際";而事先組委會聲稱力邀的裘德-洛和皮爾斯-布魯斯南等好萊塢大牌最後一個也沒來。開幕式之後,成龍和章子怡陸續離滬,接下來的各類活動中,記者只能追逐吳彥祖、吳尊、莫文蔚等不算頂級的港星。直到倒數第二天,《東邪西毒》終極版慈善場梁朝偉、劉嘉玲和楊采妮的出現,才算為上海電影節冷場多少解圍。

Das 11. Schanghai Filmfestival
上海電影節主會場上海影城圖片來源: DW

缺乏明星的上海電影節的尷尬是電影節長期以來的體制造成的:一直拒絕將電影節的運作商業化,因此每年都沒辦法吸引到有份量的贊助商贊助電影節,導致經費捉襟見肘,當然請不來幾個像樣的明星。


這樣,很不國際呀!

明星的缺乏還是次要的,最讓人感到不足的是上海電影節組委會的工作。它讓人很難和一個號稱"國際A級電影節"聯繫到一起,讓記者印象深刻的有那麼幾個場景:

場景一:在評委會主席團和媒體見面會後,記者邂逅了主席團的德國人烏爾裡希-弗勒斯堡先生,他對見到會德語的中國記者很高興,記者順便跟他約了一個採訪,弗勒斯堡很愉快地答應了請求,正準備給記者一個確定的採訪日期時,旁邊的組委會工作人員過來干涉:"所有的採訪都必須通過組委會新聞委員會來安排!"經過一番交涉依然得到的只是"不行"的回答,弗勒斯堡也很委屈地在一邊解釋:"他是我們德國媒體的記者啊……"

怪哉!連北京奧運都承諾只要徵得被採訪對象的同意,國外記者可以採訪任何自己希望採訪的對象,為什麼上海電影節卻阻礙本來就沒幾家來的境外媒體進行自由採訪?

場景二:《劍蝶》新聞發布會現場,由於有港台明星吳尊胡歌阿Sa參演,狹小的新聞發布會現場擠滿了追新聞的記者,但是劇組居然遲到了40分鐘!對此,劇組方面的解釋是:劇組安排的時間本來就不是組委會通知記者的時間。好了,不去追究誰是誰非。當記者們在小小的房間裡熱得滿頭大汗、抱怨聲不斷的時候,嫌現場太吵的某位上影的副局長居然很惱火地沖著記者怒吼:"吵什麼吵?誰再吵,我就把誰趕出去!"

Jackie Chan hält einen Vortrag bei Schanghai Filmfestival
成龍和曹景行在論壇活動上圖片來源: DW

大概平時在上海本地作威作福慣了,他壓根沒想到在場的記者大多數並不來自上海!在牢騷滿腹的記者中也包括中央電視台的記者。這位副局長遭到了記者們的迎頭反擊:"我們是你們請來的!""我們是你們請來給你們做宣傳的!""遲到了那麼久,你們還挺有道理的啊?""你再吵,我們就都退場了,不參加這個新聞發布會了!"見勢不妙,這位副局才灰溜溜的收起了自己的一副官僚嘴臉。

場景三:動畫片《風雲決》自然也吸引了國外媒體的關注,但是在新聞資料發放現場,《好萊塢報導》的記者郁悶地發現:這裡的影片資料只有中文的,沒有英文的!她哭笑不得的大搖其頭:"這就是International?"

都說記者是"無冕之王",至少在上海電影節上,這點絕對沒辦法感覺得到的,在組委會的眼裡,記者恐怕只是自己"賜一口飯吃"的對象,而不是自己服務的對象。

對於一個已經有了11年歷史的電影節來說,上海國際電影節實在顯得太稚嫩,太業餘,從國內記者們"每年都這樣"的評價來看,這麼多年來,上海電影節的組織水準基本在原地踏步。人們不禁要問,造成這種局面的究竟是什麼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