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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

中國同性戀者「出櫃」 家庭是最大情感羈絆

2017年7月1日

直到2001年,同性戀在中國被定義為一種精神疾病。中國傳統的傳宗接代觀念也令同性戀者面對額外的壓力。如今,同性戀者「出櫃」仍時常帶來家庭關係的破裂,甚至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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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 homosexuelles Paar Hochzeit - Hu Mingliang
孫文麟和胡明亮曾起訴長沙市的一個民政局拒絕其登記結婚,但最後敗訴。圖片來源: Hu Mingliang

(德國之聲中文網)當朴春梅(音譯)的兒子告訴她,自己是同性戀時,她像許多中國的父母一樣,連續幾天哭泣流淚,難以入眠。

但她最終接納了自己的兒子。現在她參與了一個有同性者及其父母組成的網路。該網路也幫助其他的家庭如何面對同性戀的社會壓力。在中國,直到2001年,同性戀一直被定義為一種精神疾病。

中國傳統的傳宗接代觀念以及計劃生育政策,也成為額外的壓力因素。年輕一代則有較新的觀念。

朴春梅說:"我們不想把他們關在衣櫃裡,讓誰也看不見他們。" 54歲的她在上海一家化妝品生產設備廠工作。

台灣高等法院新近作出有利於同性婚姻的裁決。而在上海,一年一度低調的同性戀活動"驕傲節"已進入第九個年頭。有調查顯示,公眾對同性戀的接受程度在增加。

Taiwan 14. jährliche LGBT Pride Parade
台灣今年5月,台灣大法官釋憲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R. B. Tongo

今年5月20日"中國情人節"之際,一些同性戀者的母親出現在上海人民公園"相親角",引發小小的波瀾。這些母親與美國"同性戀者親友會"(PFLAG)有著聯繫。"相親角"有不少父母為子女徵婚,而同性戀者的母親也是如此。後來,警察要求他們離開。

在傳統上重視家庭的中國,同性戀者"出櫃"仍時常帶來家庭關係的破裂,甚至出現自殺的悲劇。據估計,數百萬人因此而過著雙重生活--隱藏身份,與異性戀者結婚成家。

40歲的段榮峰(音譯)是上海的一名建築師,他也是同性戀。他表示,在情感上,家庭是他所考慮的最主要因素,也是最難突破的領域。

"同性戀者親友會"的志願者表示,在北上廣這樣的大城市,"出櫃"的人越來越多。該組織舉辦過多次低調的活動。本月初,他們組織了迄今規模最大的一次--為期四天的郵輪旅行,從上海到日本。組織者稱,有千餘人參加。之所以舉辦郵輪活動,是為了避免受到有關部門的干擾。

段榮峰也是該組織的一名志願者。他估計,該組織幫助了超過10萬名同性戀者及其父母,其網路在向較小的城市擴大。

朴春梅最初在反省,自己是否在孩子小時候給他吃了太多糖果,還是他在大學受了不好的影響,還是受到外國人的影響。她也讓兒子去尋求醫學上的治療。

但當她讀到有同性戀者自殺之後,她改變了。"我擔心他會在我眼前消失。"

痛苦的家長每天向朴春梅求助,有些親切地稱她為"梅大姐",但也有人指責她給他們的孩子帶來不好的影響。

朴春梅堅持認為:你改變不了你孩子的性認同。說到自己的兒子,她承認:"如果能讓他改變,我願意犧牲我的生命。但他改不了。"

朴春梅說,多數上海的家長最終接受了,家庭關係也更緊密。但中小城市就不一樣了。幾年前,朴春梅和兒子從東北搬到了上海。

這個網路也幫助了55歲的何鳳蘭(音譯)。三年前,她的兒子"出櫃"了。此後的一年,她陷入了絕望。"我想得第一件事是,該怎麼面對親戚?怎麼面對社會?怎麼面對朋友?臉面的問題是很重要的。但你看見越來越多的同性戀者公開身份,還有他們的父母。你就覺得不是孤身一人。"

如今,何鳳蘭的心態轉變也帶有一些中國傳統文化的影子:"兩個兒子比一個好。我一個兒子變成兩個了。"

苗子/達揚(法新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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