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性「超女」打敗精英文化

中國的造星活動「超級女聲」終於落下帷幕，決出三甲。21歲的年輕姑娘李宇春，長相雖然算不上超級美女，唱功也稱不上超級天賦，但是卻聚攏了最高人氣。忠實的玉米(李宇春擁躉)以3528308張簡訊票為李宇春戴上了本屆「超女」的桂冠。幾個月以來，「超女」吸引了中國2億多電視觀眾，成了街頭巷尾最流行的話題。中國電視傳媒不但製造出一批超級明星，還改寫了自己的歷史。

人們不禁會問：「為什麼成功的是李宇春？」初一看李宇春，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那一頭蓬亂的短髮和中性帥氣的外型。用西方人的標準來看，李宇春甚至就是中國女權運動獲得進步的一個標誌：中國女性的著裝打扮不再以男人的眼光為標準了。

中國文化批評家朱大可把「超級女聲」看作是一場美學民選的預演。他在接受北京一家媒體採訪時曾說：「『超級女聲』以『拇指投票』（手機投票）的方式開了『文化民選』的先河。在選擇超女的進程中，中國民眾捲入了選擇和投票的狂歡。其狀況之熱烈，前所未有，猶如一場盛大的游戲。」中國網民的比喻評論就顯得更為通俗：「一個人在廣場上摳腳沒人理會，十個人在廣場上摳腳沒人注意，成千上百的人同時在廣場上摳腳就不得不引人注意了」。「超級女聲」這場娛樂就是「千萬人行動起來」的「摳腳事件」。傳播學學者則認為，「超級女聲」滿足了小人物自我表達和感情宣洩的願望。

「超女」造星秀的靈感來源於美國「美國偶像」的娛樂節目。「美國偶像」就是一個大眾文化顛覆傳統精英市場的節目，華人孔慶祥通過此節目走紅全美。他的一炮而紅不是因為唱得好，而是因為唱得太爛，爛到被評審趕下台。孔慶祥歌難聽，臉難看，但美國人居然大叫喜歡，還有美女給他寫求愛信，他竟然成了大眾的偶像。「超級女聲」被中國的報紙定義為「顛覆傳統精英文化的偉大勝利」。「超女」在全國範圍的收視率甚至超過了央視的春節聯歡晚會。

「中國日報」撰文提出疑問：「一個民主制度的複製品怎麼會選出來一個高音都唱不上去的歌手？」答案恐怕就是，冠軍李宇春擺出來的是深受年輕人喜愛的卡通造型。甚至有人猜想，因為這場比賽只有女性參賽者，所以冠軍要選出一位外型和男人有些相像的。比賽到最後引起的是一場小型的民主式美貌革命。

瀑布般的黑發，光潔無暇的臉蛋，嫵媚的笑容等等中國傳統美人的定義，隨著舉止隨意髮型蓬亂的李宇春的奪冠而成為流行文化的手下敗將。中國性學問題研究專家李銀河稱，李宇春所代表的這種跨性別的統一體，實現了很多人內心對傳統性別規範的壓抑。當年紅極一時的演唱組合Boy George和樂壇上「不老傳說」的Michael Jackson都在著裝打扮上走了中性道路。中國日報的專家說，每個社會群體都有權利去追求自己的審美標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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