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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與書的歷史:羅沃特走過百年風雨

Sven Ahnert2008年4月2日

今年是德國最大的大眾圖書出版社之一——羅沃特(Rowohlt)百年誕辰。質優、面廣一直是秉承歷史傳統的羅沃特出版社的根本宗旨。但直至引進袖珍圖本,每年出版600種圖書的羅沃特才真正走進了德國的千家萬戶。其間,德國霍爾茨布林克(Holtzbrinck)媒體集團已經收購了這家家族企業。以下是德國之聲記者Sven Ahnert撰寫的羅沃特歷史百年回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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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比錫書展上的羅沃特展台圖片來源: Medana Weident

羅沃特父子--Ernst Rowohlt和Heinrich Maria Ledig-Rowohlt是出版界最具魅力的兩位人物。老羅沃特曾說:"1908年,我還很年輕,只有21歲,就已經成立了自己的出版社。出版的第一本書是一個中學好友的詩集,書名很好聽,叫什麼夏夜之歌。現在,這位詩人已經成為本地一位很有身份的律師,再也沒有發表過任何作品。"

父子二人相繼去世之後,從1995年至2000年,Nickolaus Hansen執掌羅沃特出版社。他在回憶羅沃特父子時說:"他們都是非常健談、極富親和力的人物。您也許很難想像他們究竟多麼有趣,多麼令人難忘,吸引了一大批的國際知名作家。直到今天,人們還能看到亨利‧米勒與小羅沃特打乒乓球的圖片。"

民間流傳著羅沃特家族的無數奇聞軼事--其中多半是關於酒宴和郊遊的娛樂八卦,但羅沃特與暢銷書作者漢斯暦ɡ錚℉ans Fallada)之間的父子般情誼也早已傳為佳話。小羅沃特曾經坦言:"那種稱我是以酒量取人的說法並不確切。不過,我的確是有在酒桌上談事情的習慣。尤其是涉及稿酬等棘手問題,三杯下肚,什麼都好商量。所以滴酒不粘的作者在我的出版社是絕對沒有任何機會的。"

上個世紀20年代末,慘淡經營的羅沃特出版社捱過了經濟危機。漢斯暦ɡ?932年出版的小說《Kleiner Mann was nun》描述了德國這一段時期的貧困和政治上的極端主義。這也是納粹上台的歷史背景。小羅沃特回憶說:"1938年,納粹把我趕出了文化部,後來,我移民去了巴西。"

戰後,拿到特別許可證的父子二人又在廢墟上重建起羅沃特出版社,一家是在漢堡,另一家是在斯圖加特。小羅沃特說:"1946年的情況是,物資極度緊缺,紙張匱乏,沒有金屬絲,沒有裝訂線,也沒有裝訂機,我們只好像印報紙一樣地一捲一卷地印書。折疊一下就可以賣了。我們就這樣賣了幾百萬份。"

小羅沃特引起了這種價格低廉的大版面的報紙印刷法,簡稱rororo,結果暢銷一時。隨後上市的還有大量的袖珍圖書,書脊一開始採用亞麻布為原料,以此消除書店老闆和顧客懷有的"二等圖書"的抵觸情緒。"羅沃特百科全書"、"羅沃特古典書籍"等系列也在很大程度上緩解了戰後民眾的精神飢渴。獨具慧眼的羅沃特還特意向德國讀者推介文風大膽前衛、個性極具爭議性的美國當代作家亨利‧米勒。米勒自己也承認,他的小說在美國被禁得最厲害,而在法國、德國、丹麥和瑞典最為暢銷。

羅沃特就是靠著這些既叫好又叫座的暢銷作品屹立不倒,度過了整整一個世紀的風雨。20世紀的文學寶庫是羅沃特足以依靠的後山。沒有這一對父子,沒有熱愛書籍的讀者,羅沃特出版社早已蕩然無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