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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壤外交上的一次失敗

採訪記者:葉宣2006年7月18日

聯合國安理會一致通過譴責北韓的決議,中國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竭力阻止,而是接受了安理會各國的統一立場。中國對北韓的支持是否有所減弱,安理會決議是否有助於推動北韓重返六方會談?德國之聲記者採訪了柏林科學與政治基金會的東亞問題專家蒂藤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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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射導彈,外交與宣傳的雙重失敗圖片來源: AP

德國之聲:自朝核危機以來,聯合國安理會首次一致通過決議譴責北韓,而這次中國也投了贊成票。這對平壤政府來說是不是一次打擊?

蒂藤:對平壤政府來說,這無疑是一個外交上的失敗。試射導彈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即引起國際社會的注意,並像以往那樣通過威懾為增加談判籌碼,這一點沒有奏效。另外,平壤可能想借此對外宣傳自己導彈系統的實力,這一點也失敗了。因此安理會的決議對北韓是個嚴重的挫折。但國際社會雖然作出了一致的表態,但北韓立即予以拒絕,並稱之為美國的陰謀,所以繼續談判的道路會更加艱難。

德國之聲:中國沒有像通常那樣試圖使用否決權或棄權,是否表明中國方面的耐心已經到了極限?

蒂藤:這次的決議是安理會經過激烈爭論後達成妥協的結果。中,俄與日美之間的立場原本有很大差異。日本最初提交的決議草案要嚴厲得多,援引了聯合國憲章第7條有關制裁的內容,中國和俄羅斯提出的反制案則非常緩和。最後的決議是兩者折中的結果。中國並沒有失去耐心,而是成功地制止了制裁,削弱了決議力度,同時保障了安理會和朝核會談幾方的一致性。從這點來說,這在外交上是個成功。

德國之聲:安理會決議還要求北韓立即重返六方會談。上周中國國務院副總理率領的代表團在訪問北韓期間也未能在說服北韓重回談判方面取得進展。六方會談到底還有沒有前景?

蒂藤:我對此相當懷疑。在安理會決議之後,如果北韓很快返回談判,無異於承認自己以前說的都是空話,包括不會停止導彈試驗,導彈計劃僅僅是出於防衛目的,安理會受到美國的操控等。因此北韓不會很快作出反應,即使同意繼續談判也會是在一段時間之後。另一方面,這是個面子問題。金正日這次顯然作出了錯誤的估計,他以為中國還會堅持原來的立場,而遠程導彈的試驗失敗也表明,北韓的軍事技術沒有達到官方宣傳的水準,對外夠不成威脅,也還無法出售。在這種丟面子的情況下,平壤很難盡快作出重反談判的決定。人們還要再等待一段時間。

德國之聲:北韓在國際上受到的壓力和制約越來越大,在這種情況下,平壤政權如果不改變政策還能堅持多久?

蒂藤:這是一個關鍵的問題,也是最大的風險所在。國際社會在朝核問題上產生分化的危險過去了,但北韓國內局勢愈發不可估計。北韓不會馬上重返談判,而會繼續受到孤立,這可能導致金正日政權內部的形勢更加複雜,比如軍方和文職官員之間的矛盾。同時民眾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一旦發生政局動蕩,將給朝鮮半島帶來嚴重的後果。這也是中國要面對的巨大挑戰。中國必須對形勢作出觀察和判斷,採取支援措施使北韓民眾最起碼的生活所須得到保障,防止平壤政權崩潰。在北韓拒絕一切對外聯繫的情況,中國是安理會和朝核談判各方中唯一一個有這種可能的國家。因此各國寄希望於中國能作出正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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