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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棉在德國:不要跟我提衛慧

轉載或引用務請標明「德國之聲」<br>本站網址:www.dw-world.de/chinese 2004年10月19日

十六歲時寫中學生自殺,二十五歲時寫關於毒品問題的《啦啦啦》,二十六歲寫酒吧故事《一個矯揉造作的晚上》......上個星期,素有「文壇魔女」之稱的棉棉首次來德宣傳新書,並在旅館接受了本網記者亞思明的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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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棉在科隆朗誦會上(10月14日)圖片來源: DW

在過去的一周裡,棉棉連續在德國七大城市舉辦巡迴朗誦會。坐在科隆一家旅館的咖啡廳裡,她一邊狠命地吸煙,一邊抱怨說,馬不停蹄的旅程令她精神緊張,戒煙計劃又告吹了。她的嗓音沙啞地像一隻破碎的吉它,是一場殘酷青春換來的代價。

剛剛出版的德文版小說集《你的黑夜,我的白天》囊括棉棉八篇短篇小說,除了封面攝影,內中故事已是好幾年前的舊作。棉棉說起她在此次德國朗誦會上的感受:

「很多人拿著兩年前我在德國出的書讓我簽名,他們都感到非常驚訝,在我的書裡找到了很多共同的東西。他們都非常年輕,這點尤其讓我感到高興。其實我在國外做宣傳的時候,來聽朗誦會的人形形色色,他們大多對中國很感興趣,但都沒有像在德國這樣年輕。」

棉棉最討厭別人將她與衛慧一起相提並論,但媒體總喜歡在她身上貼一張「美女作家」的標籤。棉棉不是美女,也不是寶貝,她的背後是一場惡夢。這位17歲輟學、在崔健的歌聲裡出走、並且永不回頭的「壞女孩」,經歷過7年的「動蕩」歲月、3年的海洛因生活。酗酒、車禍、自殺,以及無數朋友的失蹤,奪走的不只是她的嗓音,還有一些「不可逆轉的代價」。那麼,一個寫故事的人是否首先要有自己的故事呢?棉棉說:「作家是天生的,性格決定了生活。在我很小的時候就曾經寫作過,後來我不寫作了,也沒有想過會再去拿起筆。我不會為了寫作而去選擇自己的經歷。但是一位作家注定是不普通的,這既可以是無形的心靈上的,也可以是有形的生活上的。人是不可能改變命運的。」

結婚,成名,成為母親,離婚,這些全是在2000至2001年之間發生的。因為作品內容消極灰暗,棉棉的小說在大陸被封,她的盜版書同廉價的電子表一起成為地攤貨--流行有時是件尷尬的事情。但是信仰佛教的棉棉也有積極的一面:她反對毒品,痛斥海洛因是「超級垃圾」,關心「街邊崽」的問題,收容來自破碎家庭的孩子,籌辦義演音樂會……她最喜歡的事情是開Party,做DJ,看見起碼一千個以上寂寞的陌生人在音樂裡一起跳舞,對她來說,這比寫作更真實。在這種銳舞狂歡派對上,青年人可以宣洩青春的激情,卻已沒有了青春的危險 。

棉棉還透露說,最近剛剛完成一本新書叫《熊貓》,可能這一兩個禮拜會在香港出版:「《熊貓》和我所有以前的作品都不一樣。從形式到內容,文字的寫作風格全都改變了。這種改變非常自然。因為人改變了,生活改變了,世界改變了,對閱讀、寫作的感覺、承受力也改變了。今天如果再讓我去寫《糖》,第一,沒有意義;第二,我會覺得很累,自己也不激動。所以我在新書裡做了一些形式上的突破,例如運用大量對話推動故事。這種方式比較新鮮,會給讀者一種直接的感覺。」

棉棉還認為,這個世界沒有好作家和差作家,只有作家和非作家,只有你喜歡和不喜歡。喜歡棉棉的人絕對不算太多,但他們確實存在。棉棉說,「我的殘酷青春使我熱愛所有被蹂躪的靈魂,我為此而寫作」 。

「喜歡我的人都是因為喜歡我的性格,喜歡我對愛的嚮往,對愛的痛苦的追求。對於我來說,寫作可能是沒有意義的,因為我並不能改變什麼。但我覺得最重要的是,讓喜歡我的人能夠繼續看到我的東西,感受到我與他們一起呼吸,在生活中成長,試圖可以活下去,試圖可以活得更明白一些。」

(亞思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