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蘭人在德國收割蘆筍

沿著一條窄小的柏油路蜿蜒數公里，穿過近乎荒涼的，距離首都華沙大約200公里的波蘭聖赫沃維采鄉村地區，終於看到了波蘭農工維奧萊塔和揚.格羅斯兩人的房子。多年來，每到蘆筍收獲季節，他們都到德國去打工。維奧萊塔說：「我們所在的這個地區是貧困地區。這裡既沒有大公司也沒有任何工廠。年輕人都在超市裡工作。能夠講一點外語的，都外出打工了。這裡幾乎沒有什麼工作可干。」

40多歲的維奧萊塔和揚，格羅斯多年來也一直沒有工作。從國家那裡他們得不到任何資助，每個人都必須自己尋找出路。揚.格羅斯說:「我的職業是屠夫，在一家屠宰場工作了很長時間。後來這家工廠倒閉關張了。我們有3公頃土地，但是根本不足以維持生計。從前我去做工，我妻子務農。現在我沒有工作了，生活就艱難了。」

迫於生計，揚甚至準備去國外碰運氣,「我堂兄有個朋友在慕尼黑。他幫我在種植蘆筍的農莊找的工作。最初3年，都是我自己去的。後來我就帶上了我妻子。我們就是這麼開始的。」

維奧萊塔及其丈夫一起在巴伐利亞的蘆筍農莊幹活。根據所簽的勞動合同，工作報酬是每小時5歐元。所幸的是現在錢不成問題了。不過錢只是生活中的一個方面，另一方面，他們還有3個小孩在家中等待著父母。

維奧萊塔說：「開始時是最糟糕的。要離開家去一個陌生的國家，接觸陌生的人，語言又不通，真的是一個悲劇。但我是一個靈活的女人，適應能力很強。我知道孩子們在我父母那裡，不會有什麼事發生。」

格羅斯一家三代同堂，住在一棟很小的房子裡。到了蘆筍的收獲季節，他們就需要鄰居們的幫助了。維奧萊塔說：「我母親幫了我們很多的忙。但是她現在身體越來越差。田裡的活她幹不完時，鄰居們就來幫忙。我們回來以後，再來幫助鄰居。我們就這麼合作。」

今年春季，維奧萊塔和揚坐在家中沙發上有些拿不定主意。由於有了新的規定，他們不知道再去德國打工是否還值得。揚說：「直到今年以前，從沒有過任何問題。人們走之前，就知道需要辦理那些手續。這些文件被審批蓋章之後又都寄了回來。但是現在沒有人接到通知。在勞動局有人給了我們一份通知，我們看了20遍也還沒看懂。」

過去幾年中，維奧萊塔和揚每年都和波蘭其它地區的30來位同伴一起去德國。但是今年去的人可能不會超過一半。維奧萊塔說：「在德國要吃住2個月。那裡的生活費昂貴。我們認識的人當中，許多人都覺得不值得而放棄了。但我們還是希望能有點贏余，反正不會損失什麼。」

至於德國失業者今後是否也會長期參加收割蘆筍的工作，2位波蘭農工對此毫不擔憂。揚說：「他們曾經嘗試過。那些被勞動局派來的年輕人堅持不了幾個小時，就收拾工具一走了之。如果波蘭人不來干，斯洛伐克人就會來干這個活。」

如果告別了在德國的工作，在波蘭聖赫沃維采偏僻山區生活了大半輩子的維奧萊塔還將會有些戀戀不捨。她說：「我們在那裡就如同生活在一個和睦的家庭裡。每天乘車去勞動地點，被安排有自己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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