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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林視點:來自上面的良性壓力

澤林2015年6月10日

從今年6月初開始,北京實行公共場所全面禁煙令。德國之聲專欄作者澤林認為,這是中國政府的一次具有風險的示範性嘗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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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ildergalerie Rauchverbot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Hao Miao

(德國之聲中文網)中國政府動真格的了:從6月初開始,在著名的奧運會主場館鳥巢上赫然張貼著大幅禁煙廣告標語。在北京開始實施禁煙的時候,婦女們聚在一起,高唱反對吸煙的歌曲。從今年6月1日開始,無論是在辦公室、購物中心、餐館、酒吧或是機場都一律不準吸煙。此外,許多公共停車場、幼兒園和醫院也開始實施嚴格的禁煙令。看上去,如今中國政府感覺自己有足夠的實力執行這一不受歡迎的規章政策。

之所以不受歡迎,是因為和德國不同,中國沒有大量堅決抵制吸煙的人群。正相反,以前一些禁煙的嘗試都以失敗告終。北京的許多地方早就掛起了禁煙的標示,但人們在這些標示旁邊經常能看到一個帶煙灰缸的垃圾桶。到目前為止,中國對待禁煙就像對待其它許多禁令一樣:你不讓我在這兒釣魚?我還就偏要在這兒釣了!你不讓我在這邊開車?我還就在這兒開了!因為每個人都知道,規則是可以被違反的。

不願戒煙

大部分民眾戒煙的決心還未成熟。所以政府嘗試著推出更嚴厲的懲罰措施。違規者將被判以200元人民幣的罰款。為了保障禁令得以實施,政府派出了大約1000名巡邏員。此外,衞生部還開通了一條熱線,讓老百姓可以揭發不遵守禁煙令的企業。10000元的罰金迫使這些這些企事業單位必須遵守規則。除了CCTV義務范疇內的電視廣告以外,官方還開通了一個微信帳號,讓公民可以將違反規定的吸煙者拍下來,將相關照片或影片公佈於眾。

對於政府來說,新的禁煙令意義非凡:如果中國人繼續把煙抽下去,國家的醫療保健支出就會成為天文數字。如今,中國每年死於吸煙引發疾病的人數就超過100萬。世界上三分之一的肺癌患者來自中國。在一個煙民達3億人的國家,政府還任重道遠。2012年,有一半中國男性每天至少會抽一支香煙。去年女性的吸煙率還只有3.3%。但在過去的幾年中,女性煙民的數量不斷增加,同時整體煙民的數量有所減少。2014年,中國人口中的煙民比例為21.7%。從全球的角度來看,超過三分之一的香煙是在中國點燃的。

GMF Foto Frank Sieren
德國之聲專欄作者澤林圖片來源: privat

難以預見禁煙運動是否成功

正因為如此,也就不用驚訝習近平不僅僅向腐敗和霧霾宣戰,也包括吸煙。新的禁煙運動究竟能有多成功,只有在將它延伸至全國範圍內的時候才能體現出來。這個試驗性項目在北京也許能行,但到了地方可能就會遭遇阻力。那裡的農民感覺政府已經在經濟上忽視了他們,現在又要把他們手中的香煙搶走。這有可能會讓他們群起反抗。

此外,煙草工業有可能是他們背後的強大後盾。僅中國煙草總公司的產量就佔中國市場總量的三分之一。與這一工業相關的就業崗位包括360萬農民、400萬零售商和大約50萬與煙草生產有關的從業人員。他們所處的利益集團實力雄厚。2013年,中國國家煙草工業通過稅收和盈利為國家財政貢獻了9560億人民幣的資金。它們只會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願意拱手讓出這筆巨款。

德國之聲專欄作者澤林20年來生活在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