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戈兵的「紙老虎「戲劇

何謂《朗誦》

    《朗誦》是"紙老虎戲劇工作室"2010年的作品。創作靈感源於對"朗誦"這個詞的奇思妙想。田戈兵解釋道，一方面，朗誦是一種中國人很熟悉的語言表達方式，大多數中國人都是從集體朗誦時代過來的，它是一種公共性的語言，也是非日常的說話，表示和生活或生命中某種異常狀態的聯繫。另一方面，作品想要探尋語言與身體的關係。語言有時候不是自己的語言，而是與外來事物發生關係。那麼語言是如何進入身體的？這也說作品的創作初衷。

       《朗誦》的表演方式非常特別。語言上來說，這部作品沒有劇本，而是全部直接採用國家式的、公共性的語言，比如中學課本和政治報告。田戈兵認為，語言多數是在大環境中應運而生的。其實目前國內很多劇場創作也不是真正的創作，而是對"國家劇本"的複製，再用另一種方式表現出來而已。表演形式上來說，演員在舞台上一直拿著台詞進行表演，同時配上很多舞蹈性的肢體動作，而這種舞蹈性的身體被視為一種被規訓的身體。"通常來講，拿著台詞都是演員在幕後練習的場景。上台後，劇本中的台詞被假裝成演員自己的語言，演員也被偽裝成另一個人。但《朗誦》直接把這種身體和語言的關係搬上舞台。"這種對語言和身體的使用方式也是該劇最令人耳目一新的地方。

跨文化合作

    本次戲劇節前，《朗誦》從未在海外進行過公演。田戈兵說："我很好奇這部作品在陌生的環境裡會得到什麼回應，所以我選擇它來表演。這也就是巡演或者說跨文化的價值，在一個語境裡看不清楚的東西，轉換在這裡（新的語境中）就會不一樣。"9日晚完成演出後，他收到了很多來自觀眾的祝賀和讚美，對此他表示非常興奮和滿意。      

       除了受邀參加本次戲劇節的演出，"紙老虎戲劇工作室"正在和當地的慕尼黑室內劇團進行合作，作品主題關於群體、群眾以及個人和群體的關係，將會採用中德兩國演員以多種語言進行表演，目前作品尚處在創作階段。此前，田戈兵和他的工作室曾於2011年在比利時和當地的戲劇團體也進行過類似的交流合作。"這些項目其實都是（我們）在嘗試一種跨文化的表演，在不同的語境裡。實際上現在的語境是很混亂的，就是利用這些混亂來做些嘗試。這是我們這幾年作品中很明顯的一些新的現象。而且，我覺得這也是一個很重要的方向。"他還透露，目前和慕尼黑當地劇團的合作項目將會非常新穎，工作方式和作品本身都不同以往。

脫節的中國戲劇市場

       除了海外的巡演，"紙老虎戲劇工作室"在國內的演出也收到很強烈的反響。田戈兵認為，這些反應主要來自強烈的劇場效果。通過這樣的戲劇表現方式，可能有些觀眾無法理解作品表達的主旨，但是又不能不受到來自現場的刺激，所以都會有反應，不管好壞。

       談到海內外戲劇市場的差異時，他表示，目前中國的戲劇市場和世界上其他國家的沒有必然關係，中國的劇場和整個世界的劇場是脫節的。而且"劇場"和"戲劇"這個概念在中國是個別現象，只有在幾個城市才存在戲劇表演和熱衷戲劇的觀眾。國內的戲劇市場處在一種自足的狀態，因此與國外也沒有什麼交流。

劇團就是主體

       北京紙老虎戲劇工作室成立於90年代。創立至今十餘年，劇團一直採用自給自足的運轉模式，致力於戲劇上的深刻創作和獨立表達。田戈兵表示，"紙老虎"是一個很個人化的劇團，劇團本身沒有機制或者運轉策略計劃之說，它也並不受制於其他的機構，和演員之間只是維持演出排練時的合作關係。劇團通過一些演出和其他事務來維持基本運轉。

       最後，他在回顧劇團成立至今的發展時說，80年代的一些戲劇詞匯，比如"實驗先鋒"，進入90年代就變成一種商標，走向商業化的發展方向。在那個時期，大家都受到來自商業的誘惑，並對它抱有希望。所以剛開始做"劇場"的時候也可能被他人選擇而變成國家形式的一部分。"但是今天看來，'紙老虎'並沒有往這個方向走，實際上是和國家90年代以後的方向相反，離開了主體，沒有變成主體上的一部分，我們自己就成為主體了。"

作者：微文

責編：洪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