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網友來稿:民主與民族主義

本文不代表德國之聲觀點<br>本站網址:www.dw-world.de/chinese 2005年4月19日

「當中國青年走上街頭,把雞蛋扔向帶有日本標誌的物體時,中國人感受到的是一種民族主義的宣洩。在一個言論自由還不能從制度上得到保證的國度裡,這種宣洩情緒的機會實在不是很多,所以,如何合理的使用這種機會的經驗,也是相當的少。」 這是一位中國網友19日寫給德國之聲中文網的信。在諸多網友來信中,還鮮有從制度差異和認知的關聯,來討論中國目前的反日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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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情過後,開始思考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圖片來源: AP

「從生活在成熟的民主社會的西方人看來,其中必定有很多的不可接受的東西在裡面。常有的懷疑之一是,這樣的遊行是不是政府意志?常有的不滿之一是,這樣的遊行是不是太激烈了?

「從西方人的經驗看來,遊行示威,應該是相對於政府意志的獨立的意見表達。如果政府想說什麼,做什麼,它有國家機器在手,不需要,也不應該用讓民眾上街的方式。而民眾如果有和官方意思相左的意見要表達,只能上街。所以,示威值得傾聽的前提條件之一,是它的獨立性。如果西方人用這個標準來衡量我們現在看到的中國的反日遊行,發出懷疑就是非常自然的反應了。畢竟,在近二十年的中國歷史上,我們有兩次被鎮壓的獨立意思的表達,一次政府授意的短暫的反美示威。但是,從懷疑到不加懷疑的否定是一個巨大的鴻溝,不應當如此輕易的跨越。當事情涉及到民族利益的時候,當民眾的意思和政府意思相通的時候,政府通過默許民眾上街來向外界顯示民意,其實是一種無奈,這其實說明它自己意思表達的受限。當然,讓西方人去辨
別這種民意的真實與否,的確有點勉為其難。好在還有像韓國一樣的民主國家在,如果我們比較兩者民意的激烈程度,其實還是可以看到,即是有政府授意的成分在,也不能完全抹殺中國老百姓的意思表達。

「那麼,作為對日本的教科書問題,參拜問題,領土問題等等的反應,這樣的遊行是不是太激烈了呢?是的,我們不能否認,日本今天的社會是一個相對於中國來講,民主的多的社會。教科書的多樣性,可以看做是日本民主社會的一個部分,是自由言論的體現。靖國神社的傳統性(也有人說,這也不是日本幾千年的傳統,那麼這裡假設,幾百年,或者幾十年的也可以叫傳統) ,也許也是內政獨立的象徵。如果抽象掉實際的內容,光是討論民主自由和內政獨立,我想對日本的態度抱有同情,認為中國的反應過於激烈,是很自然的了。問題的關鍵是,民主自由和內政獨立這種程序性的正義,有沒有內容上邊界?在西方人的世界裡舉個例子,在德國,為什麼德國納粹黨不能在政黨自由的旗幟下存在?中國目前的相對激烈的反應,集中在日本部分教科書對日本侵華史的不當表述和首相參拜供奉了二戰戰犯的靖國神社。那麼,如果我們假設,日本現在同意取消這樣的教科書和停止參拜,是不是我們的問題就解決了呢?沒有,這些問題不是第一次出現,也許也不是最後一次出現,如果我們不能改變產生這些問題的體制。如果從這個意義上講,這樣的遊行,其形式上的激烈有餘,而內容上的激烈不足。

「討論遊行本身,再到遊行所代表的問題的解決,我們還是不能離開兩國政治體制不同所帶來的肘摯。難點在於,我們希望中國,一個至今沒有健全民主體制的國家,去和日本,一個已經有了相當民主體制的國家,討論民主的實體邊界。一方面,中國的民眾習慣於一言堂,對不同聲音的接受程度,不能和西方人相比。另一方面,如何通過民主程序去取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對大多數中國人而言,還是一個陌生的事情。從日本方面講,民主也不是自己傳統的東西,不過是二戰以後由美國人強加上來的。如何要求日本,以平等的態度,甚至以謝罪的態度,來和中國討論民主的實體邊界,對日本本身,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挑戰,戰後60年來,一直有人在做。做的包括日本人,也包括中國人。儘管目前兩國關係陷入低潮,但是有利的因素,會隨著發展而增加。首先,中國目前的開放和發展,給了中國人以機會,用更多的合理和有利的方法,去增加對日本的影響。一個很好的例子是王選。她在日本留學和工作,到後來放棄個人所得,為了中國國內的二戰受害者向日本政府發出挑戰。她不僅利用了日本國內的司法制度,也得到了很多日本人的支持。儘管目前沒有實體的成功,但是,這種程序上的成功,是我們未來的努力方向。越來越多的中國人會瞭解民主,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意志。其次,中國的發展,也會牽制日本社會內右翼勢力的發展。畢竟,大部分的老百姓考慮的民生。如果影響到民生,日本國內的政治力量對比,就會有所變化。

「中日兩國經濟上的,文化上的,政治上交流增加,給合作提供了可能。現在的一個例子,就是日本政府提出,共同研究歷史。這是一個好的開端。說好,是因為只要有了共同討論的平台,中國和其他亞洲國家就有了影響日本國內體制的管道。說是開端,因為,僅僅是研究歷史,不是問題的關鍵。我們要建立的管道,不是學術研究,是能夠影響日本國內制度的管道。如果,我們能夠通過民意的表達,達到和日本建立起一個討論日本國內民主制度(當然只是指有關避免軍國主義和鄰國感情的部分) 的管道,那麼才是真正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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