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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欲限縮中國晶片發展 出口管制有用嗎?

William Yang
2023年5月30日

美國及其盟友近日加大力度、限制中國獲得先進的半導體晶片製造設備。專家表示,這些措施可能影響中國相關產業的發展,但此舉也會對美國公司造成附帶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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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及其盟友近日加大力道,欲限縮中國半導體產業發展(示意圖)
美國及其盟友近日加大力道,欲限縮中國半導體產業發展(示意圖)圖片來源: Imaginechina-Tuchong/imago images

(德國之聲中文網)日本5月23日宣佈,限制23種半導體製造設備的出口管制令將於7月生效。這是繼美國和荷蘭對中國採取類似的限制後,中國半導體產業再次面臨來自美國及其盟友的壓力。

去年10月,美國政府出台了一系列針對先進半導體晶片的出口管制措施。此後,華盛頓便持續遊說荷蘭和日本跟進,以限制中國半導體產業的發展。

中國半導體業或難以自立

中國商務部發言人在一份聲明中表示,北京「強烈反對」東京的出口管制,稱這是濫用出口管制措施的行為,違反自由貿易和國際貿易規則。

部分中國半導體產業高管對日方此舉的潛在影響也表示擔憂。專家表示,這將「扼殺」中國未來發展先進半導體晶片新製程的可能。

台灣經濟研究院的亞太半導體產業專家劉佩真告訴DW:「中國半導體產業的發展很可能止步於14奈米製程,未來中國無法從日本、美國或荷蘭獲得先進設備,要超越這個水準會更加困難。」

奈米製程與不同世代的晶片製造技術有關,目前最先進的3奈米製程晶片主要用於智慧型手機,而28奈米以上的半導體晶片製造技術則較成熟,多用於汽車或家用電子產品。

日本這項出口管制對中國半導體產業造成的潛在影響,也可能影響到許多相關行業,以及生產消費性電子產品的製造商。

新加坡國立大學(NUS)講師卡普利(Alex Capri)表示:「生產大量商業晶片是最難的生產技術,尤其當你要進投入生產更小的奈米製程。」

荷蘭的艾司摩爾(ASML)是全球半導體製造設備的重要廠商(資料照)
荷蘭的艾司摩爾(ASML)是全球半導體製造設備的重要廠商(資料照)圖片來源: Peter Dejong/AP/picture alliance

他說,目前半導體產業鏈由美、日、韓、台和荷蘭主導,儘管中國市場對這幾地的企業都很重要,但他們都較有可能配合華盛頓的方針。他告訴DW:「倘若這5地都涉入『友岸外包』活動,雖然會付出高昂代價,但中長期看來,他們還是能辦得到。」

卡普裡說,要在半導體製造和開發方面完全自力更生,對中國而言將是「近乎不可能的任務」。他表示,上述聯盟若是成立,「將在未來幾年內,阻礙中國實現(半導體)完全自給的目標,因為這真的非常困難」。

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4月南巡廣東時,強調了追求科技自立的重要性,並強調此舉對於推進中國的現代化建設至關重要。他呼籲中國企業進一步提高創新能力,以在核心技術方面取得更大進展。

中國反制美國晶片公司

為反制美國主導的出口管制措施,中國網信辦5月21日宣佈,美國記憶體晶片製造商美光(Micron)未通過網絡安全審查,因此禁止中國關鍵基礎設施運營商購買該公司的產品

美國商務部長雷蒙多(Gina Raimondo)日前就此向中國商務部長王文濤提出異議。 雷蒙多27日強調,美方堅決反對中國針對美光的行為,華盛頓也不會容忍北京對美光的禁令。

美光的財務長墨菲(Mark Murphy)22日表示,該公司正在評估此事對其銷量可能造成的影響。他在一次會議上說,此事估計將對該公司的總收入造成個位數百分比的影響——在低端技術方面較輕微,將影響較低的個位數百分比;在高端技術方面,則是高個位數的百分比。

部分分析人士認為,北京對美光的反制僅是「虛晃一招」,可能不會對該公司在中國的業務造成嚴重損害,而北京和華盛頓只是因為這些舉措在政治上很受歡迎,才出此決策。

大西洋理事會印太安全倡議的資深研究員羅谷(Dexter Roberts)告訴DW,中美兩國「都可能採取在政治上受歡迎、看似能懲罰對方的舉措,但並不一定必須完全禁止雙方所有商務往來」。

美國記憶體晶片製造商美光(資料照)
美國記憶體晶片製造商美光(資料照)圖片來源: La Nacion/Zuma Wire/IMAGO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中國政府表示,日本的出口管制措施將損害中日企業的利益,並擾亂全球半導體產業;部分美國半導體公司、外國政府也對聯合出口管制措施的潛在影響發出警告。

美國晶片公司輝達(Nvidia)執行長黃仁勳告訴英國《金融時報》,如果美國繼續針對與中國的貿易施加限制,美國也將面臨嚴重損害自身科技產業的風險:「(中國)若不能從⋯⋯美國買到(晶片設備),他們就會自己打造。所以美國得要小心,中國是科技業非常重要的市場。」

此外,韓國也敦促美國重新考量半導體補貼標準。韓國擔心,若規定企業有獲取美國聯邦資金補貼就無法在中國等國建設新廠,將會對韓國的半導體企業產生破壞性影響。

新加坡國立大學的卡普裡說,美國主導的措施對美國企業和公民造成了廣泛的附帶損害——他們可能被禁止出售設備給中國公司,或被禁止為被華盛頓列入黑名單的中國公司工作。

圖為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2018年參訪武漢一間半導體企業。
圖為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2018年參訪武漢一間半導體企業。圖片來源: Ju Peng/Xinhua News Agency/picture alliance

「雖然美國政府決定製裁中國,但半導體行業協會(Semiconductor Industry Association)認為,政府需以一種不會對美國或盟國公司造成太大傷害的方式進行制裁」,大西洋理事會的羅谷說。

羅谷坦言,多數在美國投資的公司在中國也有強大的商業利益,因此華盛頓及其盟友將很難以一種「戰略性的方式」執行這些出口管制措施。

「有些美國公司非常依賴中國市場,而另一件讓這個問題更複雜化的事情是,半導體是一種典型的雙重用途技術,可以日常應用,也能用於武器系統,這代表(政府)很難鎖定要限制什麼」,他告訴DW。

儘管華盛頓的措施對美國公司造成了一些附帶損害,但羅谷認為,仍有可能在不放棄出口管制措施的情況下,促成中美半導體公司之間貿易的空間。

「美國公司可以申請特別許可證,如果獲批就可以繼續(向中國)銷售半導體或相關製造設備。」他告訴DW:「我想會有更多的案例出現,來減輕一些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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