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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話德國:轉移視線

張丹紅2016年7月22日

維爾茨堡恐怖襲擊事件發生之後,德國政治家和媒體討論了所有可能的細節,同時迴避了所有重要的問題。專欄作者張丹紅認為,政治和媒體在這一方面已經訓練有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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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gionalbahn
圖片來源: Fotolia/eyetronic

(德國之聲中文網)首先我想先對周二晚上成為伊斯蘭恐怖襲擊犧牲品的香港家庭說幾句話:

"對你們遭遇的不幸我表示深切的同情。你們本想在風光秀麗的巴伐利亞渡假,結果卻經歷了如此的噩夢。希望你們脫離生命危險,早日回到家人身邊。我的大多數德國同行在報導和評論中對你們只是一筆帶過,希望你們不要介意,因為他們要澄清一些非常重要的問題。"

比如:"警察擊斃兇犯的行為正確嗎?""德國對那位17歲少年照顧周到嗎?""他是否去年作為恐怖分子混跡於難民隊伍來到德國?還是到了德國以後才受到激進伊斯蘭的影響?"這最後一個問題對德國政府來說十分重要。因為假如這名年輕的阿富汗人在來德國之前就已經是極端伊斯蘭分子,那麼這將給德國政府的難民政策投上陰影。政府還特別在意凶手是否得到了伊斯蘭國家(IS)的指令。沒有,內政部長德梅奇埃好像如釋重負地說。媒體由此得出結論,既然不是IS授意,那麼維爾茨堡事件嚴格說來也就不是 恐怖襲擊,因此在報導時堅決避免使用"恐怖襲擊"這個字眼。媒體擔心老百姓不會在穆斯林和伊斯蘭恐怖分子之間進行區分。

Bayern Attacke in Regionalzug bei Würzburg-Heidingsfeld Blutfleck
案發現場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K. Hildenbrand

對受害者的嘲諷

說心裡話,那位阿富汗少年是接到IS指令之後行兇還是受到IS宣傳蠱惑而走上施暴的道路,這有什麼區別呢?媒體去掉"恐怖"兩個字,能改善受害者的處境嗎?相反,不斷強調這些孩子們逃難的不易並檢討德國在融入難民方面可能存在的不足,這實際上是在為恐怖主義開脫,是對受害者的蔑視和嘲諷。對我來說,維爾茨堡完全可以和巴黎、奧蘭多和尼斯相提並論,而且可以被視為分水嶺。因為現在我們知道,伊斯蘭恐怖分子不僅視同性戀俱樂部和搖滾音樂會為眼中釘,他們隨時隨地都可能大開殺戒。

我知道,百分之百的安全是不可能的。但是作為德國公民,我要求國家瞭解入境的是什麼人,明確為誰提供庇護。至少在幾個月的時間裡,國家沒有做到這一點。在那段日子裡,誰都可以自稱是敘利亞人,在難民署登記,看到庇護程序無望,拍屁股走人,換個城市再碰碰運氣。

當阿富汗人效忠伊斯蘭國家的錄像被IS網頁公開的時候,我也不禁感到迷惑:為什麼凶手能夠順順當當地把錄像傳遞到IS網頁,我們的情報人員就不會截獲呢?

Zhang Danhong Kommentarbild App
本文作者張丹紅

真正重要的問題

是恐怖襲擊還是持刀行兇,是獨狼還是IS的戰士,是職業人肉炸彈還是半路出家的歹徒,對所有這些無關緊要的問題的討論也許正是為了遮蓋國家機構的失誤,為了避免討論一些核心問題,諸如:去年不加控制地接收難民是否是個錯誤?如果是,如何糾正?在這期間,是否需要暫時停止接納難民或控制數量。儘管巴爾干線路關閉,今年上半年仍然新來了22萬名難民。他們是什麼人?從何處來?我們要繼續接受由蛇頭決定誰能入境的現狀嗎?德國電視二台主持人斯隆姆卡(Marietta Slomka)至少向總理府部長阿爾特邁爾提出了第一個問題:難民政策是否是個錯誤?這位梅克爾的心腹回答:"如果我們允許基地組織或伊斯蘭國家這樣的恐怖組織影響我們的生活,導致我們不能去其他的國家讀書,不能進行交流,那麼恐怖分子就勝利了。因此我們不能讓他們奪走我們的生活方式,因此我們必須與恐怖主義作鬥爭。"

說實話,他滔滔不絕一番,我卻感覺雲裡霧裡。為什麼假如國家守衛自己的邊界(這是它最主要的任務之一),我們的孩子就不能去其他國家、或其他國家的年輕人就不能來我們這裡讀書了呢?他張口閉口恐怖主義,這麼說維爾茨堡事件還是恐怖襲擊了?什麼時候乘坐火車也變成西方生活方式的一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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