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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最好的一年 最差的一年」

任琛
2019年1月11日

無論是從宏觀的經濟數據還是從民間的擔憂情緒中都可以感受到,2019年的中國經濟面臨著前所未有的壓力。一向「財大氣粗」的政府,如今深陷債務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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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ina - Shanghai - Skyline
2019 對於中國經濟來說 到底會是怎樣的一年?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Xinhua/W. Jianhua

(德國之聲中文網)"2019年會是過去十年中最差的一年,未來十年中最好的一年。"這是一句如今流行於中國投資界的話。如果說2018年,不投資、空倉就是最大的贏家。2019年的日子可能會更不好過。

路透社11日發布的最新消息多多少少也能加以佐證。它援引中國政界人士的消息報導稱,中國的經濟增速今年會繼續下滑。北京政府預計GDP增速會跌落至6.5%左右的水準。據稱,這也將是今年3月兩會期間對外公開的數字。

正數還是負數?

而其實6.5%這個水準可能已經是美化過後的理想情況。中國宏觀經濟學家,人大國際貨幣研究所理事兼副所長向松祚近日發表演講,稱中國國家統計局公佈的中國經濟增速數據仍然說是6.5%,但據一個非常重要的機構的一個研究小組內部報告,一種測算2018的GDP增速到目前為止是1.67%,另外一種測算是負值。他的表態一出,頓時成為包括微信在內的中國社群網站熱傳熱議話題。幾日後,中國網民發現向松祚這段講話影片已經消失。

一位在中國從事建築總包業務的企業家及時在手機裡收藏了這個影片。同時他發現身邊的企業家朋友們也都對向松祚這個講話影片中所涉及的內容頗有感觸。這位在中國西南地區一省會城市從事政府建設項目總包的企業家如今正在想方設法追收政府拖欠他數額上億的工程款項。時間一天一天臨近2019年中國春節。找他討要薪水的農民工已經多次將其公司包圍的水洩不通。不願意透露身份的這位企業家表示,地方政府拖欠企業應付款項的現象如今已經非常普遍,他相信政府總有一天會付清欠款,但他不知道這一天什麼時候才會到來。

China Stadtansicht Hongkong
業內人士:中國各地從房地產交易中收取的公共維修基金去向不明 引人擔憂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Ton Koene

公共維修基金:另一顆"不定時炸彈"

另一位在同一個城市從事房地產項目開發的企業家態度更不樂觀。他擔心地方政府在土地財政時代結束後,開始轉向挪用其它公共基金"拆東牆、補西牆"。他舉例稱,僅僅通過在房屋買賣時收取公共維修基金這一項,中國各地的地方政府就積攢了數兆的巨額款項。而如今政府在經濟下行的大背景下,不斷需要現金填補財政虧空。如今,中國各地從民眾手中收取的公共維修基金究竟還剩多少?已經被挪為何用?是一個無法揭開的謎題,也是懸在中國地方財政頭上的另一顆"不定時炸彈"。

與目前中國民間的擔憂情緒一致,德國墨卡托中國研究中心(MERICS)同樣認為2019年對於中國來說會是"無比困難"的一年。該研究所在最新發表的分析中指出,去年12月,反映製造業景氣情況的採購經理人指數跌破50%的分界線。當這一指數高於50%時,則被解釋為經濟擴張的訊號。當指數低於50%,尤其是非常接近40%時,則有經濟蕭條的憂慮。同時該中心指出"不僅是製造類企業對這一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增長前景持極其懷疑的態度……如果今年的中美貿易戰談判沒有進展,中國巨大的出口產業就會遭遇重創,直接結果是大量人口失業。"

作為常年關注中國政治、經濟局勢的德國智庫,墨卡托中國研究中心認為,目前的狀況對於中國領導層來說十分嚴峻。政府會"想盡一切辦法穩定就業市場,因為失業率的增加會導致社會動蕩。"

官方眼中的"難度"

同時從不久前結束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上,也能嗅出中國政府高層對2019年經濟運行狀況的擔憂情緒愈發濃郁。會議文件指出:當前,外部環境發生明顯變化,國內發展不平衡不充分問題和各種周期性、結構性、體制性因素交織疊加,加大了經濟工作的難度。

國務院發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張軍擴於會議期間向新華社表示,展望明年及未來一個時期的國內外發展環境,總體呈現下行壓力加大、不確定性更多、風險和挑戰更加複雜的局面。中國社科院數量所研究員婁峰則在接受21世紀經濟報導記者採訪時表示,2018年經濟增速預計為6.6%左右,可完成年初制定的6.5%左右目標。明年全年經濟增速預計在6.4%左右,經濟增速目標的確有下調的可能,設定6%或是6%-6.5%的經濟目標,"也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