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年後，日本仍欠她們一個道歉

「這些婦女分別來自台灣、印尼、韓國、北韓、東帝汶、菲律賓和中國。」 東京女性戰爭與和平資料館的池田江裡子女士歷數收集到的個人資料，顯示這些婦女是被日本軍隊從各個佔領區強征來的。她們中有很多人還是中學生，年齡最小的只有12歲。她們被集中到所謂「慰安所」，強迫成為日本軍隊的性奴隸。

宋神道女士是當年的受害人之一。1938年她被強征到日本佔領區的滿洲時只有16歲。不會說日語，甚至不會讀寫韓文。她只知道要為「祖國」服務。這裡所說的「祖國」，並不是北韓，而是1910年佔領了北韓的日本。

「他們不斷對我說，我必須為祖國服務。但事實上我被迫在慰安所裡，每日每夜滿足日本士兵的獸欲。有時一天要被強暴四，五十次。我只希望戰爭快點結束。我不斷問自己，為什麼要為日本這個國家承受這樣的折磨。」

究竟有多少象宋神道女士這樣的婦女被強征為慰安婦，確切數字直到今天仍很難確定。歷史學家估計在20萬左右。日本軍隊在戰時建立的慰安所達到1000多座，其中大部分婦女來自今天的北韓和韓國。

隨著1945年日本無條件投降，對這些戰爭的受害者們的肉體折磨雖然結束了，但是精神上的痛苦並未過去。受害的婦女們對當年日軍的暴行閉口不談。在崇尚儒教思想的北韓和韓國，被姦污和被迫為軍妓都是一件羞於啟齒的事。許多慰安婦在戰爭結束時只能選擇自殺這條路，更多的人即使活下來，也無法再回到自己的家庭，過正常的生活。

直到1991年才有一位勇敢的韓國婦女站出來，向公眾公開自身的不幸和日軍的暴行。在她的影響下，有越來越多的受害者打破沉默，向日本政府要求公開道歉和賠償，但兩者皆非易事。最後在聯合國人權委員會的壓力下，日本才成立了一個私人基金會，負責對原慰安婦受害者的賠償。

池田江裡子說：「1995年日本政府成立了這個基金會，負責接受私人捐款。由於自民黨中保守派的極力反對，官方的資金無法動用。基金會只是代表私人捐贈，許多受害者因此拒絕接受。當然也有一些人接受了這筆錢。不幸的是，這反而使得基金會在受害人中間充當了一個挑撥者的角色。我認為基金會的作用完全是失敗的。」

目前已有285位受害的婦女接受了基金會的賠償。2007年基金會將關閉。而對受害者們來說，得到日本政府官方的賠償更是希望渺茫。今年年初，日本最高法庭就拒絕了多位原慰安婦受害者的起訴，理由只有一句話：法律追訴期已過。

儘管進行了多次出於道德上的致歉，但是日本政府仍然對當年日軍的暴行所應負的法律責任保持緘默。宋神道女士表示不會放棄，直到為受害者們討到一個合理的說法：

「我已經84歲了，也許明天或後天就會死去。小泉先生自己可能並沒有經歷過戰爭。但他應該嘗試著去理解那些經歷過戰爭的人們所遭受的痛苦。日本的政策應該有所改變，日本的政客們也應該有所改變。我希望他們能夠勇於自我批評和道歉。」

池田女士說，缺乏一個實質性的道歉，日本恐怕永遠都無法妥善處理好與鄰國，特別是與中國和韓國的關係，全世界對日本的譴責也將繼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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