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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m-Ex:歐洲歷史上最大的騙稅奇聞

Mischa Ehrhardt
2018年10月19日

一份多國調查報告指出,具有欺騙性質的「Cum-Ex」操作的涉及面遠比之前想像中的要廣,讓歐洲多國損失了數百億歐元的稅收。而這背後的操作手法其實並不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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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utschland -  Frankfurt am Main - Skyline
一些銀行已經承認,參與了「Cum-Ex」業務圖片來源: picture alliance/dpa/B. Roessle

(德國之聲中文網)這些"Cum-Ex"的文檔讀起來就像是偵探小說,是這樣開始的:"他們把套房的溫度調低到18度,因為額頭是不能出現汗珠、惹人生疑,不能讓人看出有一絲緊張。"這是一個漫長故事的開頭,也是一個深入調查的結果。

調查網路"Correctiv"本周四(10月18日)公佈了其大規模調查的結果--"Cum-Ex"文檔。來自12個國家、19個媒體的37名記者參與了這次調查,他們得出結論:因為這種可疑的金融操作,德國以及法國、西班牙、義大利、荷蘭、丹麥、比利時、奧地利、芬蘭、挪威和瑞士這些歐洲國家損失了至少數百億的稅款。

其中受創最嚴重的是德國。其次是法國(170億歐元)、義大利(45億歐元)和丹麥(17億歐元)。德國曼海姆大學的稅務教授史賓格(Christoph Spengel)說,"這是歐洲歷史上最大的一次騙稅行為"。根據他的計算,僅在2001年至2016年間,德國稅務局就錯誤地多付給了商界人士至少318億歐元。根據調查網路統計,在歐洲範圍內,稅收損失超過550億歐元。

Deutschland Correctiv Logo in Berlin
"Correctiv"是德國的一家媒體調查機構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B. Pedersen

如果再加上"Cum-Cum"的避稅操作(利用國內投資者和國外投資者的徴税差異而實現避稅),稅款損失總額還要更高。

什麼是"Cum-Ex"?

這種被稱為"Cum-Ex"的操作,指的是在分發紅利的當天,同時進行出售和再次收購行為。由於交易時間相隔很近,稅務機構一時無法確定股票產權一方到底是誰。因此,買賣雙方都可以從稅務局拿到資本利得稅的退稅。在德國,只需繳納一次資本利得稅。如果能兩次三番要回這筆退稅,就能發家致富。

從2012年開始,德國補上了這個稅務漏洞,無法再進行這種操作。然而據調查網路"Correctiv"報導,德國直到2015年才向其他歐洲國家對這種騙稅行為提出警告。

合法?非法?

儘管人們漸漸對這種騙稅操作的規模有所瞭解,然而這種行為是否真的非法,至今也說不清楚。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這種操作被稅務專家看作是合法的稅務手段。而如今,大部分觀察家和調查者認為,這是非法行為。自今年6月,科隆檢方開始針對西班牙桑坦德(Santander)銀行展開調查。

另一些銀行已經承認,參與了這種業務。這其中也包括德意志銀行、德國聯合抵押銀行。德意志銀行強調,從未是"Cum-Ex"市場的一部分,但參與了一些客戶的業務。

在德國,黑森州當局對這種金融操作採取了鮮明的行動,對32起稅務事件進行了調查,重新要回了7.7億歐元的稅款。該州因為"Cum-Ex"操作共損失了13億稅款。

就像電影情節

該案的一位主要人物目前在科隆被拘留起來。他希望通過與調查部門配合,從而可以減免處罰。他也表示,願意與記者對話,但前提是要匿名,因為他希望在該事件風平浪靜後,自己能做一名"體面的"律師。因此在採訪中,他帶著面具,看起來就像電影中一樣。

文章開頭提到的倫敦摩天大樓套房中的那一幕,同樣像是電影情節。在那個套房,兩名記者裝扮成身價數十億的豪門子弟,與一名年輕的證券交易者會面,他能為"豪門子弟"策劃大手筆的"Cum-Ex"交易。這個年輕人出現了,開始只是漫談金融結構和股市概念。直到臥底的記者點破了窗戶紙:不用繞彎子了,反正錢也是從稅款裡來的。"是的,當然",年輕的證券交易者很快做出了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