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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英文如何"玩轉"南海

張筠青2016年5月30日

菲律賓在南海仲裁案中將台灣實際管轄的太平島列為仲裁標的,使台灣在菲中的南海糾紛裡意外「躺槍」。台灣前任總統馬英九過去大動作維護太平島主權。隨著台灣總統換屆,蔡英文政府的南海政策是否會有所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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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iwan Präsidentin Tsai Ing-wen
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Office Of The President Taiwan

(德國之聲中文網)南海主權爭端近期將進入白熱化,2013年菲律賓向海牙常設仲裁法院提交的南海仲裁案結果即將出爐。菲律賓提出的15項仲裁請求中,最核心的主張是中國在南海地區聲稱的"九段線"領土主權無效。值得注意的是,菲律賓去年將台灣實際控制的太平島列入仲裁標的,意外使台灣捲入這場中菲南海主權糾紛。

追溯歷史,中國的"九段線"承繼於中華民國政府1947年所提出的"十一段線"主張。中國更呼籲台灣共同守護"歷史遺產"。在中國與其它聲索國的南海糾紛中,台灣不僅處於微妙地位,也經常是"躺槍"的角色。台灣前總統馬英九在任內為維護南海主權動作頻繁,年初親登太平島宣誓主權,三月台灣當局發表《中華民國南海政策說帖》,從歷史、地理、國際法等角度,再次重申"南海諸島及其周遭海域屬中華民國固有領土及海域"。如今經歷政府換屆,台灣新政府將如何繼續"玩轉"南海議題成為各界關注焦點。

新南向政策

台灣新總統蔡英文在5月20日就職演說時強調"有責任捍衛中華民國的主權和領土",對於東海及南海問題主張"擱置爭議,共同開發",這一主張延續了馬政府時代的立場。與前政府不同的是,蔡英文計劃將外交重心聚焦於"新南向政策",範圍涵蓋東協及印度,有意在多個領域與區域成員交流合作。

民進黨智庫"新台灣國策智庫"副執行長林廷輝表示,由蔡英文的就職演說判斷,台灣新政府在南海主權的聲稱方面不會有任何變動。"她會主張南海島嶼主權歸我,依循1982年的《國際海洋法公約》來宣稱自己的海洋權利。"但他也指出,蔡英文未來在處理南海問題時,將側重於參與南海多邊機制,這與其新南向政策具有連結性。"蔡英文在推動該政策時,不可能在南海政策採取比較硬的做法,應該會採取較軟性、模糊的態度。"

至於蔡英文政府與前政府最大的差異為何,外交政策專家林廷輝分析,"應該是在和平爭端解決的范疇上會有一些區別"。他認為,馬政府在南海爭議上"只有片面措施和作為,沒有辦法達到國際參與。"

"在台灣的國際地位困難的情況下,蔡英文政府要思考的事情是,如何利用南海議題參與區域多邊機制,通過非軍事化、普世的議題--例如環境保育、解決海洋污染等--結合使用南海作為起點或籌碼,與東南亞國家進行海洋事務合作,這可能是她未來施政的重點。"

Taiwan Präsident Ma Ying-jeou
台灣前總統馬英九2016年1月曾登上太平島宣誓主權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Chen Chien Hsing/OFFICE OF THE PRESIDENT

台灣的"再平衡"政策

台灣淡江大學國際事務與戰略研究所所長李大中則認為,馬政府在宣誓太平島等島嶼主權上的做法有其必要性,太平島更為台灣提供了國際能見度及話語權,而民進黨卻認為馬英九過度反應,限縮了蔡英文的迴旋空間。他進一步指出,"部分民進黨人士稱太平島鞭長莫及,而心裡更大的想法是,太平島這件事非常'中華民國',背後還有一些隱隱約約兩岸過去歷史的東西",因此不願予以重視。

他判斷,未來蔡英文政府對於南海主權議題將會比馬英九時期低調與模糊。"台灣現在的政策也是一種再平衡政策,把過去放在兩岸關係中的比重拉出來,放在中國大陸以外其他國家還有美國身上。"

他分析,在南海問題上,台灣夾在競逐南海的美中之間。在中國積極於南海填海造島的同時,美國不斷強調航行及飛躍自由,並多次派艦艇巡航南海。台灣在南海問題上受制於美國,另一方面又對在國際上限縮台灣空間的大陸有許多怨言。李大中認為,台灣必須技巧性地維護自己的彈性空間,嘗試在美中間擁有自己的主體性及維權空間。但他也預測,從蔡英文過去到現在對外交政策的勾勒看來,未來幾年"台灣應該會向美日多靠攏一些"。

Taiping Dao
太平島目前由台灣實際控制圖片來源: picture alliance/CPA Media

兩岸關係的絆腳石

在台灣新政府的南海政策中,還必須納入兩岸關係這個重要因素。李大中對德國之聲表示,北京早已預告,會將蔡英文政府對南海的想法、主張及政策視為對兩岸關係,以及台灣是否有相對善意的判斷指標。"目前看來,北京應該會小失望,但這個失望不會是意外。"

林廷輝分析,蔡英文在主權論述上基本沒有任何空間,只能延續陳水扁和馬英九政府的說法,但是在海洋權利的論述上則涉及到九段線問題。"蔡政府怎麼去面對十一段線成為一個關鍵。假設她作出與北京不同的論述,就會在兩岸關係上形成'一邊一國'的情況,造成兩岸關係動蕩。她在南海政策方面可能會採取比較模糊保守的策略……畢竟必須考慮到兩岸關係的發展,所以她不會有一個比較明確或正式的論述或說法。"

李大中指出,過去馬政府雖然強調不在南海問題上與北京合作,但台灣對太平島主張的強硬立場卻能讓北京感到"欣慰",雖然台灣有自己的盤算,但北京仍能以較能接受的方式解讀台灣做法,而蔡英文未來在南海問題上的模糊態度可能成為兩岸關係的阻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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