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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會

記者手記:鑽石公主號人散曲未終

鄭仲嵐 發自日本橫濱
2020年2月20日

停泊在日本神奈川縣橫濱市近郊大黑碼頭的英國籍觀光遊輪「鑽石公主號」,在19日首度開放船上500乘客可通過檢疫下船。許多人一早就開始收拾行李,在當地時間11點起陸續下船,當中有的人對郵輪上的乘客依依不捨地揮手,看似永遠不會再回到這艘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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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apan Yokohama | Coronavirus | Kreuzfahrtschiff Diamond Princess
日本鑽石公主號首批乘客在19日正式下船圖片來源: picture-alliance/dpa/NurPhoto/A. Di Ciommo

(德國之聲中文網)許多人一早就開始收拾行李,在當地時間11點起陸續下船,當中有的人對郵輪上的乘客依依不捨地揮手,看似永遠不會再回到這艘船。

不少乘客的家族親自開車前來迎接外,也有不少乘客選擇叫計程車或是搭官方安排的巴士,甚至還有人選擇步行出來,引發許多日本與外國媒體追逐。官方隨後宣稱,19日傍晚5時前,已正式安排443人下船,作業會進行到21日為止。

鑽石公主號自從爆發遊客感染源自中國武漢的新型冠狀肺炎,進而引發連鎖效應後,船上約3700多人從5日起隔離到19日為止,其中已經有621人確診為陽性反應(2月19日前數據),必須接受隔離治療。19日下船的443人中,同時包含5位台灣籍與45位香港籍人士。

許多乘客雖然安全下船,但為了避免擴大感染,選擇避開人潮擁擠的電車系統,自己包計程車回家。有的則是上計程車後詢問:「我才剛從船上下來,您不擔心嗎?」,對方司機則是只回「公司要我們多注意」,便不再回應乘客問題。

而20日官方公佈,2位送院治療的80多歲一男一女陽性病患死亡,這也是整艘船首次出現的死者。

Japan Kreuzfahrtschiff Diamond Princess
疑似新的新冠肺炎患者,被送去鄰近的醫院就診圖片來源: DW/C. L. Cheng

縱使目前第一批已經安全下船,但對於疫情的不安,仍舊籠罩在日本社會中。有的乘客在下船前,想請宅配公司幫忙運送行李,結果遭到拒絕。一位女性乘客下船前接受訪問時表示,自己雖然是陰性,但為了怕傳染給家人,已經決定一人住在外面10天,真的沒有問題才回家。

特別是在現場採訪時,日本記者多半僅戴口罩就向出來的乘客採訪,部分外國媒體更是不戴口罩,防護措施上相對單薄。在首日乘客下船結束後,官方再度開出軍車與警車開到,護送三輛巴士來,裡面的人穿著全防護衣,載送疑似新感染者去醫院就診。

延伸閱讀-專訪鑽石公主號乘客:船上彌漫著焦慮

而在19日晚上,日本政府也公佈船上新增79位新的病例,使得船內環境感染再度成為社會討論焦點。為何感染會如此快速,原因紛紛指向感染爆發前,船上舉辦的各種派對,以及感染擴大後,船上工作人員在恐怕已染病下,持續供給船艙內乘客食物時,再度造成交叉感染。

因此,有的下船乘客在受訪時坦言,自己到最後日子都不敢吃船上提供的食物,只用泡麵(方便麵)果腹。就算現在下船,礙於鄰居的壓力,還是會把自己關在家中幾天,儘量避免外出。

Japan Kreuzfahrtschiff Diamond Princess
首批乘客下船後的下午,不少未能下船的乘客依舊出來運動圖片來源: DW/C. L. Cheng

面對新冠肺炎疫情,日本政府厚生勞動省則表示,會持續關注下船者兩週內的體溫狀況,定期回報。因為在之前,確實有從中國武漢包機回到日本東京時,先前檢查是陰性的乘客,在回國後突然轉為陽性,官方對此也稱將密集追蹤。

Japan Kreuzfahrtschiff Diamond Princess
港口檢疫人員忙著分配物資,準備下一步的撤離圖片來源: DW/C. L. Cheng

現今,日本官方與各大媒體仍舊以世界衛生組織(WHO)的資料加以宣導,並稱加強衛生習慣、勤洗手,疫情就可控制。也稱得病者8成皆屬於輕症、死亡率2%,40歲以下致死率不到1%。因此在大街上,戴口罩人數的比例有增加,但是不戴口罩的人依舊是大有人在。

特別是仰賴中國觀光客為主的日本,由於今年中國春節期間爆發新冠病毒疫情,日本觀光廳估計中國觀光客少了至少2成。包括中國觀光客常去的老市區淺草、與流行尖端的澀谷與高檔時尚的銀座等,也幾乎不見中國觀光客身影。

在大黑碼頭現場,出租車(台灣稱計程車)司機也與記者說明,往年他們排班都是早上5點就要上班,因為6點開始碼頭就會擠滿要下船的乘客。而現在當地僅剩下鑽石公主號,其餘船隻一律不準入港,對於觀光業來說,陸海空都受到嚴重衝擊。

就在首批433人下船回家後,日本官方也如履薄冰,切實地做好檢測。一但忽視潛伏期長短,讓社區感染爆發,日本的菁英官僚體系將面臨社會全體質疑,嚴重時甚至會打擊安倍內閣形象。縱使日本當局目前對於全面疫情控管有信心,但是疫情防線崩潰,往往都是在令人不經意的小細節中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