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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梅克爾在慕尼黑的勇敢瞬間

Christian Trippe
2019年2月18日

誰正在拾起破碎的世界秩序的碎片?德國聯邦總理梅克爾在慕尼黑安全會議上對這個基本問題給出了答案。但是評論員Christian Trippe認為,梅克爾並沒有完整地說出事實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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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SC München Bayern Angela Merkel
梅克爾在慕尼黑安全會議上的發言贏得經久不息的掌聲圖片來源: Reuters/A. Gebert

(德國之聲中文網)正如在所有重大的政治演講中都會有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瞬間,那個結合了短暫片刻和觀眾的矚目,結合了恰當詞句和合適語氣的瞬間。而這正是梅克爾為慕尼黑安全會議帶來的。如果在會後閱讀梅克爾演講的文字稿,恐怕很難領悟到為什麼演講過程中梅克爾會獲得通常只有知名藝術家才會享受到的經久不息的掌聲。

梅克爾進行的是脫稿演講,雖然她很少這麼做。她演講時彷彿獲得身心釋放一般。她立志要修復一個正在受到長期瓦解和人為破壞威脅的世界秩序。這是一種恐怕不久之後就會不復存在的世界秩序。在這場演講中,梅克爾放眼全球,從俄羅斯談到中國,從中國談到美國,但最終落筆仍在德國和歐洲。演講的內容也包含了所有重要領域,從貿易到安全,從安全到環境。

向朋友和敵人發出的明確訊號

其實梅克爾的想法並沒有新意,這些觀點她都曾或多或少地口頭或者書面表達過。但是她以前對多級秩序的表述和這個詞本身的含義一樣並不那麼容易被理解和接受。

但這一次在演講中,梅克爾的闡述直截了當、不拐彎抹角。觀眾席對梅克爾的這番慷慨陳詞做出的反應彷彿獲得一種釋放。更何況梅克爾的演講同美國副總統彭斯發表的演講形成鮮明對比。梅克爾幽默地對德國外交政策的不足做出批評,而彭斯演講時卻是生硬地炫耀"美國優先"在實踐中意味著什麼。梅克爾熱情洋溢地為自己的立場尋求支持,而彭斯是用一種發號施令般的口氣逐段逐段地宣示他的訊息。

梅克爾和彭斯截然相反的演講也正顯示出目前大西洋兩岸的複雜情況。但是,當梅克爾在慕尼黑會場上感動全場,在Twitter上掀起一片熱潮的同時,德國地方上卻發出不和之音。德國東部各州基民盟地方領導們掀起了一場顯得小家子氣的討論,討論他們是否應該邀請總理為地方選舉站台。在德國東部梅克爾目前聲望如此之低,甚至讓當地的基民盟人士認為她會拖累地方選舉。

接班人時刻準備著

國內國外,毀譽參半。梅克爾同二戰後的很多總理一樣,都陷入這樣一種命運之中:國際上贏得尊重與地位,而在內政上卻權威倒塌,這就像U型管一樣。無論是艾德諾、布蘭特、施密特還是柯爾,他們最終都在自己的陣營中失去支持,他們中的一些人甚至被自己人趕下台,但與此同時他們卻都在國際舞台上聲名顯赫。

Deutsche Welle Dr. Christian F. Trippe TV Berlin
本文作者:Christian Trippe圖片來源: DW/B. Geilert

梅克爾已經辭去了基民盟黨主席的職務。她的接班人是克蘭普-卡倫鮑爾(Annegret Kramp-Karrenbauer)。克蘭普-卡倫鮑爾利用慕尼黑安全會議這個機會拓展自己的外交網路,在這裡吃個早餐,在那裡參加個午餐討論會。她還首次就外交話題接受了一次內容詳盡的採訪。梅克爾的這名接班人正在全面熱身。

誰正在拾起碎片?誰重新拼起世界拼圖?梅克爾在慕尼黑給出的答案十分清晰:我們每個人都得到召喚,每個人都需要一起出力。但是梅克爾沒有說的是,不久之後她自己將退出這個舞台。在慕尼黑安全會議上,她留下了自己的外交政治遺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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