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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绳知事连任 反美军基地派与中央对抗持续

郑仲岚
2022年9月14日

在《美日安保》中占有相当大重要性的冲绳美军基地,近几年持续在当地引发争论。随著反基地派的现任知事再度连任,未来中央与地方能否做好协调、美军能否持续与当地保持良好关系,牵动日益紧张的东亚局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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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冲绳人举标语反对在边野古建美军军事基地。
2016年,冲绳人举标语反对在边野古建美军军事基地。图像来源: picture-alliance/AP Photo/Kyodo/R. Uematsu

(德国之声中文网)日本冲绳县于上週日(9月11日)举办新任知事(等同县长)选举,现任知事玉城丹尼(Denny Tamaki)在获得各大在野党联名支持下,以无党籍身分获得33万9767张选票,成功连任。

本次选举焦点主要环绕在美军基地迁建、后疫情时代的经济振兴,以及贫穷孩童的家庭支援等。其中,美军基地的迁建仍是重中之重的议题。位于冲绳本岛南方宜野湾市的普天间基地,这5年来为了准备迁移到本岛东北方的边野古地区,不断进行填海造地,引发争议。

由于冲绳美军基地在《美日安保条约》中占有相当大重要性,牵涉日美军事同盟,在中国环台军演引发东亚局势日益紧张之下,迁建更备受外界关注。

这次选举,玉城持续高举反对基地旗帜,获得大多数民众认可,再度高票当选。《朝日新闻》与《每日新闻》社论都称,县民充分表示民意,中央政府应该重新思考基地的迁移问题。

主张“和平冲绳”的玉城这次成功连任,过去他也曾被保守派批评带有亲中色彩。
主张“和平冲绳”的玉城这次成功连任,过去他也曾被保守派批评带有亲中色彩。图像来源: DW/Chung-Lan Cheng

美军基地迁移再成焦点

玉城丹尼以50%左右的得票率,险胜主要对手的41%,击败由自民党与公民党推荐的佐喜真淳(27万4844票),以及无党籍的前众议院议员下地干郎(5万3677票)。这让他不禁在胜选记者会上松了口气。选后在隔天(12日)的记者会上,他将民意抛给中央政府,并发言称:“县民还是对了边野古基地迁建一事表达反对之意,才让我当选了。与其听‘赞成’或‘反对’,不如听‘真正反对’的声音,我将带著这民意再度执政”。

本次选举玉城所提出的政见,除了一贯地表示反对边野古新基地工程外,还同时要求普天间基地“完全归还”给冲绳县民。原先,日本中央政府与美军协议,迁移基地后,普天间基地的土地将重新给日本政府做新商业开发。然而,玉城希望两者基地都不该存在,明显与中央及美军看法大相迳庭。

针对冲绳县选举,日本官房长官松野博一12日在例行记者会上表示,“对于县民的选举判断,中央政府一贯不发表特定意见”。对于基地迁建一事,松野则重申“维持日美同盟的抑制能力,以及普天间基地的危险性,迁移到边野古是唯一的解决之策”。

普天间基地从二战后发展至今,面积约占其所在的冲绳宜野湾市的25%,周围更发展成10万人的中型城市,长年仰赖美军商机。然而,基地附近每天吵杂的噪音、以及美军暴力问题等,让近30年基地迁建的声浪未曾停歇。因此,日本政府与美军于2013年,正式就迁移至地广人稀的边野古地区达成共识

边野古地区原先即有两块美军营区,但新机场的扩建必须在海湾填海造地,由于该地区有丰富的贝类与珊瑚礁生态,加上还有至少8处的旧琉球王国时代遗迹,让基地扩建这几年不断遭到反对。玉城丹尼在任期间曾在2019年办理公投,结果显示高达72%的冲绳人对基地迁移表示反对。

日本政府与美军于2013年,正式就基地迁移至边野古地区达成共识。
日本政府与美军于2013年,正式就基地迁移至边野古地区达成共识。图像来源: DW/C. L. Cheng

曾支持“一带一路”

只是,基地迁移由日本中央政府及美军主导,冲绳县政府虽然多表抗议,但自民党执政政府却对此未有太多反应。与此同时,美中对立的国际局势下,冲绳的地理位置也愈发重要。

根据日本海上保安本部第11管区(那霸)统计,截至9月8日为止,2022年中国海警船已进入敏感的钓鱼台(尖阁群岛)海域达26次之多。在中国通过海警法以来,进入海域的数字持续直在线升。

此外,在8月初美国众议院议长佩洛西(Nancy Pelosi)访台后,中国高调于台湾东部海域军事演习,其中不少试射飞弹进入日本专属经济海域,引发日方抗议。不少自民党政治人物也高呼“台湾有事”(台湾发生危机)时,下一个可能的战区就在冲绳南边的石垣岛、与八重山群岛等附近,即“日本有事”

面对中国可能的军事威胁,日本自卫队这几年也陆续进驻八重山群岛周遭。这次的选举,除了玉城之外的两名候选人分别主张制定该区的防卫计画、建立避难原则与相关设备等,但玉城仍一贯主张“反对自卫队的强行配置”。

主张“和平冲绳”的玉城,过去曾被保守派批评带有亲中色彩。在2019年4月,当时玉城丹尼随前日本外相河野洋平访中时,曾当面对中国国务院副总理胡春华称,“希望冲绳成为中国‘一带一路’的日本玄关”,获得胡春华当面赞赏,却也因此让保守派大力抨击他为亲中派。

如何解决贫穷问题?

面对棘手的基地迁建问题外,迫在眉睫的还有冲绳在疫情后的经济振兴。长年仰赖观光业的冲绳,几乎7成的税收来自观光。新冠疫情发生两年多以来,世界各地的观光圣地陆续恢复外国旅游,但冲绳仅能仰赖国内观光,后劲仍显不足。

位于冲绳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基地汉森营大门外附近,一张抗议牌子上写著:“监视直到新军事基地撤离!”
位于冲绳的美国海军陆战队基地汉森营大门外附近,一张抗议牌子上写著:“监视直到新军事基地撤离!”图像来源: DW/C. L. Cheng

冲绳县目前县民年收约年均241万日圆(约1.7万美金),跟日本本土的318万(约2.3万美金)相比,仅约为70%左右。此外,冲绳县民虽然普遍收入低,但是生育率却很高,来到1.8%左右。家庭贫穷外,“孩童贫穷”更成为显著议题。

玉城丹尼在就任以来,推动低收入户国高中生搭大众运输减免费用,孩童就医部分免费等。只是缺乏观光财源下,中央政府补助与美军基地租借费几乎成为唯二稳定收入来源,想要持续推动福利政策,与中央政府及美军的关系也相对重要。

回归本土50年以来,日本中央政府也在冲绳大量改善基础建设,但冲绳大片土地除了美军租借地外,还有大量日本国有地。私有地不多下,经济规模仍是以中小企业为主。保守派系的《产经新闻》社论称,冲绳与中央一起努力做好县政运营,一同面对周边局势的国安危机与现今的疫情问题才是上策。

接受民意洗礼后,中央政府仍是维持既有步调,日本媒体预估未来冲绳县政府“中央对抗地方”的戏码仍将持续。经济复苏与反对基地等孰轻孰重,也考验著玉城丹尼这位美日混血知事的下个任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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