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塞拜疆掠影 | 德国之声 来自德国 介绍德国 | DW | 16.07.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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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

阿塞拜疆掠影

一条由阿塞拜的巴库,经地比利斯通往土耳其海港杰伊汉,简称BTC的输油管道,于7月13日在终站杰伊汉举行了盛大开通仪式。这是美俄地缘政治和能源资源角力的又一回合。而处于争夺战热点地区的阿塞拜疆,于15年前前苏联解体宣布独立后,经济获得预期外的高速增长。

巴库的输油管道

巴库的输油管道

阿塞拜疆拥有人口850万,东濒里海的高加索山区小国,因其巨大的石油收入而梦想能追赶上科威特一般的生活水平。但该国于90年代中期开放外国投资后,并未真正实行经济改革。这个以民主政治为妆饰国家的政权,牢牢掌握在以独裁者伊尔哈姆∙阿利耶夫总统为首的一小撮人手中。之前,阿利耶夫的父亲盖达尔,也曾独裁统治该国近30年之久。阿塞拜疆如何面向这有如从天而降的巨大财富呢?

阿塞拜疆的首都-巴库,繁华、热闹:遍布于市中心的无数建筑工地,显示出当地的经济正蓬勃发展。西方的名牌商店充斥徒步区内。来自德国的豪华轿车,以及同样名贵的越野汽车,与俄罗斯制造的日古力及伏特加牌汽车一同在堵塞的马路上牛步前行。19世纪末,20年代初形成的巴库老城还维持着原貌。在当时的第一次石油开采热潮中,许多欧洲建筑师应聘到巴库工作。今天当地人民的服装西化,虽然阿塞拜疆是一个伊斯兰国家,但市区里戴头巾的妇女极为少见。国际知名的乐手,为今夏在巴库举行的爵士音乐节,曾添了国际色彩。但是该国反对派政党-穆斯林民主党-主席干巴耶夫指出,在这层表象之下所存在的是一个独裁、腐败和贪赃枉法的政府。他说:

总统伊尔哈姆∙阿利耶夫全盘继承了他父亲盖达尔遗留的统治权。2005年11月的议会选举,与之前两年,盖达尔去世后举行的总统大选一样,都发生舞弊行为。

36岁的旅行社经理伽米尔表示,阿塞拜疆目前处于发展上升阶段,一切都比从前更好,不存在衰退现象,国民生活水平已提高了一些。不过,国家虽然赚进了庞大财富,但他本人却丝毫未能感受到石油为国家带来的富裕。

富裕来自石油

由巴库经地比利斯直到杰伊汉的输油管,于2005年5月25日在管道起点-巴库举行了开通仪式。这条满负载的输油管,由阿塞拜疆经格鲁吉亚通往土耳其的地中海港口,预计每天向世界市场输出一百万桶石油。这是1994年盖达尔主政时,英国石油巨擘BP公司投资40亿美元兴建的输油管。其后还展开了一系列其它开采石油及天然气的工程项目。巴库“公共财务监督中心”的阿哈迈杜夫说:

未来15至20年内,阿塞拜疆将通过四个大型油气项目,赚取总共大约1700到1800亿美元。

从阿塞拜疆2005年国家预算仅20亿美元的角度来看,这是一笔巨额收入,也为掌权者提供了稳固支柱。虽然该国设有一个可以出资建设基础设施、污水净化厂或市民住宅的“石油基金会”,却不存在有效的监控机制,监督基金会资金的确切用途,如今年政府拨用10亿美元的资金流向等。这笔巨额资金中的一大部份显然进入“高层人士”的腰包。财经专家阿马多夫说:

“我们仍然背负着前苏联时代行政部门效率低下的陈旧包袱。因此监督机构也无法有效发挥作用,政府的腐败问题极其严重。如果这个问题不能解决,石油收入就无法为有益人民的社会福利和建设作出贡献。”

遍地行贿

在阿塞拜疆,不行贿什么事都办不成。根据国际统计数字,阿塞拜疆属于全球十大腐败国家之一。在该国,金钱可以买通一切。巴库人说,甚至国家足球代表队成员的位置也可以买到,大学学位更不在话下。由于缺乏工作岗位,大约1/4的阿塞拜疆人在国外工作,主要是在俄罗斯。因此在阿塞拜疆找到工作的人,必须先付出相当于好几个月工资的红包费也就不足为奇。迄今为止,最不可思议的一个例子是:曾经有人尝试花钱争取国家反腐败单位的一个职位。现已功成名就的伽米尔,原先是英语教师,后来在他叔叔经营的旅游公司获得了一份高薪工作。他说:

“人脉关系非常重要,最好能与权力高层拉上点儿关系。没有这层关系就没有向上发展的机会。

这是对当地社会的游戏规则及利益输送的一个相当生动的描述。就是这种社会不良风气,无情压制了国家体系内部的有效运作。


贫困差距

现在有将近半数阿塞拜疆人生活在巴库及附近地区。几乎所有城区的天然气及饮水系统都能正常运作。巴库以外的地区就不一样了,连重要省城有时都必须停电几小时或几天。

根据官方资料,全国40%的民众生活在贫困线下。该国童话故事般30%到40%的经济增长率,对照广大的贫困人口,显得很不协调。目前在石油领域工作的人口虽然大约仅二至三万人,但是在大城区的人们仍然有许多赚钱的机会,因为那些新发迹的有钱人舍得花钱享受所有服务行业提供的特别服务。

只是摆摆样子的民主政体下的反对党,几乎没有置喙的余地。他们要求实行经济改革的呼吁,丝毫不起作用。

2003年总统大选时,49岁的“穆斯林民主党”主席干巴耶夫曾是阿利耶夫最主要的竞争对手。他指出,政府以不同方式迫害反对党,特别是去年11月举行的议会选举:反对党的工作受到阻碍,警方动用武力趋散他们举办的政见发布会。选举结束后,许多反对派人士遭到逮捕。干巴耶夫总结说,反对阵营对和平进行体制改革的可能已不抱太多希望。

政治学家马马杜夫也认为,阿塞拜疆暂时将不会有重大变革。政权表面之所以看来稳定的最主要原因是,在政府刻意营造下形成的一个麻木不仁的社会。

马马杜夫表示,与前苏联时代最大的不同是,今天的阿塞拜疆政权不像苏联那样,绝不放过任何偏离路线的行动。他说:

今天如果企业界人士支持反对派,立刻就会遭到整肃。这是政府镇压异己的前提。相对于从前的克格勃,今天的镇压机器是财政部及许多其它经济监控机构,有时司法部门也会介入。但只要对政府不构成威胁就没事儿。假如具有道德威信的人士出现,并独立于政府之外,政府就会动用镇压机器。

目前阿塞拜疆尚不存在这类卫道人士。经历了苏共的70年统治,人们对于极左派已具有免疫力。但在高加索地区也被称为“哈瓦比主义”的极端伊斯兰主义的处境如何呢?反对派领袖干巴耶夫认为,人们尚未探讨过宗教立国的问题,所以还不具备危险性。他说:

人心思变,人们相信通过民主选举可以进行变革。但当他们发现此路不通时,就会另寻途径,以争取重新分配权力。

回溯90年代初,民主政党短暂的统治期内,国家章法不全,人心惶惶,治安紊乱;在地处阿塞拜疆中心位置的卡拉巴赫山区飞地,因国家主权问题与占人口多数的亚美尼亚人爆发了武装战斗。双方数以千计的民众,在“种族肃清”的口号下丧生或被驱逐。直到独裁者盖达尔∙阿利耶夫上台才结束战争。但卡拉巴赫问题至今悬而未决,停火协定的基础薄弱,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的关系也处于冻结状态。人们正在评估公民表决的可能性。亚美尼亚要求让卡拉巴赫居民自己决定前途命运,但遭到对立一方的断然拒绝。也参与“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所属“国际危机小组”为解决卡拉巴赫问题工作的马马杜夫说:

只要认同阿塞拜疆的国家主权,阿塞拜疆就同意保障卡拉巴赫山区居民享有完整的自治权,就像俄罗斯的鞑靼斯坦共和国那样。


希望在年轻一代

现在,阿塞拜疆的年轻人尝试组织一个超越传统政党意识形态的社会生活模式。“欧洲研究中心”的埃敏∙米里,今年26岁,是阿塞拜疆年轻留学生联系网络-“校友会”中的积极成员。大约700名参加这个校友会的年轻人,多半通过因特网进行联系。这是一个松散的,非组织性的团体。埃敏说,民主政治、自由主义、及宗教等,是年轻人思想交流的主要内容。他们也具体思考如何有效的将石油收入用于有利公众的事务。“校友会”呼吁阿利耶夫总统派遣5000名年轻人到国外学习。他说:

“我确信,送5000名学生到欧洲、美国或日本留学,不仅能使他们获得更多专业知识,他们还会发现以其它方式组建国家及社会结构,以及政治和经济制度的可能性。由上到下的改革方式,或欧盟在斯特拉斯堡及布鲁塞尔签署一项法令,对阿塞拜疆的改革不会产生实质影响。”

2001年,阿塞拜疆成为“欧洲理事会”中的一员。埃敏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事。他说:

“人们还没有发现存在于阿塞拜疆的民主潜力。许多人看到这里的一些其它狂热发展趋势,其实在民间及社会传统中的基础非常薄弱,根本没有立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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