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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传将与中国谈判退出“一带一路”

2023年5月12日

意大利是七国集团(G7)中,唯一加入中国“一带一路”的成员国,其总理梅洛尼却有意终止合约,并称签约是个“大错误”。她为何这么说?意大利退出的可能性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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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会否退出“一带一路”引发热议。图为意大利总理梅洛尼。(资料照)
意大利会否退出“一带一路”引发热议。图为意大利总理梅洛尼。(资料照)图像来源: Riccardo De Luca/AA/picture alliance

(德国之声中文网)英国《金融时报》週四(5月11日)报道,意大利计画与中国举行会谈,就退出北京的“一带一路”倡议进行协商,同时试图保持友好关系、维持稳健的商业联系。

意大利于2019年加入中国的基础设施“一带一路”倡议(BRI),是唯一加入此倡议的七国集团(G7)成员国,当时因此遭到美国与欧盟的严厉谴责。 2022年,现任意大利总理梅洛尼(Giorgia Meloni)首度在竞选活动上,公开称这项决定是“一个大错误”。

不过,报道指出,梅洛尼週三(10日)表示她尚未确定将终止这项意大利与中国的标志性外交合作,称有关此事的“讨论仍是开放的”。

几位不具名的意大利官员告诉《金融时报》,梅洛尼政府应找到一种方法,让意大利从“一带一路”倡议中解脱出来的同时,又不至于激怒北京、遭到惩罚式的报复。其中一位官员强调,意大利将“努力避免问题升级”,因为义方并不希望与中国“对立”。

“政治就是要做选择。她(梅洛尼)不能同时拥有中国和美国,”意大利前驻北约大使斯特凡尼尼(Stefano Stefanini)告诉《金融时报》,在美中关系紧张之际,意大利此举是在向国际社会发出一个明确信号。 

“我们不能以美国盟友的身份,持续参与‘一带一路’的合作,”斯特凡尼尼说:“我们必须尝试与中国谈判出一个和平或最不具破坏性的退场方式。”

2月16日,中共中央外事办王毅(左)出访欧洲,于罗马会晤意大利外交部长塔贾尼(Antonio Tajani,右)。
2月16日,中共中央外事办王毅(左)出访欧洲,于罗马会晤意大利外交部长塔贾尼(Antonio Tajani,右)。图像来源: Angelo Carconi /ZUMAPRESS/picture alliance

意大利内部意见分歧

上个月底,彭博社即引述匿名知情人士称,梅洛尼计划5月在日本举行的七国集团(G7)峰会上宣布意大利对“一带一路”的立场,但联合政府内部目前意见分歧,梅洛尼领导的意大利兄弟党(Brothers of Italy)成员大多赞成退出,其他党派则不然。

当初罗马与北京签署“一带一路”倡议,是由时任意大利总理孔蒂(Giuseppe Conte)所推动。当时意大利受到债务危机的影响,孔蒂期盼能提振该国低迷的经济。但时至今日,几项意大利在BRI提议的交通基础设施计划几乎毫无进展。

意大利活力党(Italia Viva)成员兼国会参议员博尔吉(Enrico Borghi)说:“在这5年里,人们对BRI的风险意识大幅升高。”他指出,几乎所有政党都“放弃了中国可以解决意大利(经济)问题的想法”。

梅洛尼延续孔特的继任者、前总理德拉吉(Mario Draghi)的对中立场,在与中国的经贸往来上更加谨慎。梅洛尼审查了中国国有化工巨头中化集团,因为该集团拥有意大利知名轮胎公司倍耐力高达37%的股份。 《金融时报》指,倍耐力公司拒绝对此发表评论。

彭博社4月20日也曾引述不具名的知情人士报道,意大利有意放弃中国的“一带一路”倡议,并与台湾加强半导体生产和出口上的合作。

不过,意大利部分分析人士认为,梅洛尼的最佳方案是维持现状、自动续约。罗马智库国际事务研究院(IAI)中国研究员加列里(Beatrice Gallelli)说:“停止一个模糊的合作,会比让它自动续约产生更大的噪音。”

欧中印激辩“一带一路”

退出倡议的两难

梅洛尼政府对于退出倡议的讨论,正面臨著紧迫的时间压力。 《金融时报》指出,意大利参与的BRI协议包含为期4年的合作,但其规定合约将在明年(2024年)3月到期时自动续约。若要取消,意大利须提前3个月——也就是今年底前——正式通知中国政府。

不过,部分官员表示美国在退出倡议一事上有减缓施压意大利,因为梅洛尼在俄乌战争上已明确表态支持乌克兰。他们另指,意大利若维持与北京的沟通渠道,可能有助于向中国施压、推动结束乌克兰战争。

然而,在俄乌战争之后,意大利商界为了因应政府向俄罗斯实施的制裁,已把目光转向疫情重启后的中国。 2023年第一季,意大利对中国的出口比去年同期猛增了92.5%,主要是来源是药品的出口在短期内大幅成长。

“当企业和商界人士一头热地渴望重返中国市场时,这项可能退出(倡议)的行为将导致双边关系冷却,”意大利中国理事基金会主席博塞利(Mario Boselli)告诉《金融时报》。

加入“一带一路”没好处?

台湾中央社10日报道,据上海复旦大学泛海国际金融学院发布的统计数据,挹注于意大利与“一带一路”相关的投资额,在一年内大幅下降,由2019年的逾25亿美元,降至隔年的仅约8亿美元。

只要中国有钱 意大利就不担心

美国智库荣鼎集团(Rhodium Group)的数据显示,中国对意大利落实的外国直接投资(FDI),也从2019年的6亿5000万美元,骤降至隔年的2000万美元;2021年也仅略增至3300万美元。同时,中国2020年在德法的FDI分别高达19亿和18亿美元。

拿坡里东方大学副教授法德拉(Enrico Fardella)表示,自从与中国签了“一带一路倡议谅解备忘录”(MOU)之后,“意大利没拿到任何经济回馈,反而不愿与中国签MOU的欧洲国家获得了更优渥的经济利润。”

对于意大利发出的质疑,中国外交部10日回应称,自两国签属该倡议以来,双方在经贸、工业制造、清洁能源等领域都有取得“丰硕成果”。发言人汪文斌说:“中义应进一步挖掘‘一带一路’的合作潜力,加强各领域互利合作。”

(《金融时报》、彭博社、台湾中央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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